2009年,一名员工自杀后,人们在法国电信里昂公司外举行的游行示威。
在前些年公司重组的过程中,已更名为Orange的法国通讯巨头法国电信(France Télécom)高层被指控通过频繁调动员工岗位等手段,有意营造容易诱发焦虑的职业氛围,诱导员工主动离职,导致35名员工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而自杀身亡、自杀未遂或严重抑郁。
据《纽约时报》报道,12月20日,法国电信前CEO、二把手及HR主管被定“机构性道德骚扰”罪。报道称,这是第一个因为此类犯罪而定罪的案件,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而当年的自杀潮,以及该公司前CEO和高管在十几年后的审判,先后震动了法国。
据报道,法国电信前CEO迪迪埃·伦巴德(Didier Lombard)、公司二把手路易斯-皮埃尔·维尼斯(Louis-Pierre Wenès)和HR主管奥利弗·巴伯罗(Olivier Barberot)三人都被判一年,缓刑8个月,即入狱4个月,另罚款1.66万美元。据CNN报道,此外,还有4人被定“心理骚扰共犯”罪,被判缓刑4个月,另罚款5500美元。而Orange公司被罚以最高额度8.3万美元。
法国电信前CEO迪迪埃·伦巴德。
法国电信1990年创建时是国有企业,2004年接受私有化改制,2013年改名为Orange。伦巴德于2005年出任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在重组期间,为了解决500亿美元债务,公司高层想在12万员工中“甩掉”2.2万人,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公务员,不能被开除。于是,高层故意策略性地逼员工辞职,让员工做不适合岗位的工作,或将其调往他地。
时任CEO伦巴德告诉其他管理人员称,员工不管怎样都必须离开,“要么从门里走,要么从窗户”。仅2007~2010年间,该公司就有19名员工自杀,12名员工企图自杀。另有多人因此抑郁,或已经到无法工作的状况。
检察官从2009年启动调查,今年5月开始审判。为期三个月的审判中,前员工和现员工给出了令人心惊的证词。巴黎刑事法庭认为,高管在公司重组期间策略地恶化工作环境,逼得员工尽快离职,还制造焦虑和恐怖气氛,损害员工的尊严,直接导致数十名员工自杀及企图自杀,三人应为此担责。
然而,几名高管坚称员工都是自愿离职,三人将对这一审判结果提起上诉。Orange公司则声明称,不打算上诉,还在今年10月就建立了一个评估和赔偿委员会,对那些受影响的员工及家属提供“可接受的赔偿方式”,还称公司将采取多项举措“避免职场的痛苦和心理风险”。
代表员工的工会称赞法庭的这一定罪审判,希望让这个案子“成为一个(杀鸡儆猴的)例子,以后再也不要出现这种社会性的暴力的政策。”
此外,报道指出,这次审判也再现了法国的就业不足、边缘化、岗位分配不当和体系性骚扰等状况。同时,该案也揭示了法国劳动力市场的流动性低问题,大多数人都想在一个公司呆一辈子,很少考虑换公司或城市,当面对职场变动就难以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