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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器里隐现的古哀牢国

2022-09-27 22:04

昌宁大甸山墓地考古发掘为何能入选“2013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终评名单、昌宁大甸山遗址为何仅仅历时八年就能被国务院核定为第八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遗址出土的铜柄铜钺权杖、卷尖人面纹弯刀、编钟等青铜器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请看——

  2021年,最受考古界和考古爱好者关注的,莫过于四川省广汉市三星堆遗址新发现的六个“祭祀坑”。金面具残片、巨型青铜面具、青铜神树、金箔权杖等出土物,一度引发了大家对三星堆的诸多猜想。

卷尖人面纹弯刀

  在距四川千里之遥的滇西小城昌宁县田园镇大甸山,2013年出土的铜柄铜钺权杖和卷尖人面纹弯刀,也曾一度受到广泛关注,其考古发掘入选了“2013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终评名单。虽然大甸山出土的文物数量远没有三星堆多,但在滇西地区发现同属于象征“权力”的权杖和制作工艺炉火纯青的人面造型青铜器,很难不让人对背后的故事展开联想。

铜柄铜钺权杖

  古器重现

  ●随着文物的不断苏醒,民间出现各种猜测,神秘的面纱等着文物专家去揭开。

  尽管过去了半个世纪,但作为在昌宁境内发现青铜器被奖励到昆明学习一个月的农村娃娃,今年66岁的刘波依然对发现文物那段过往记忆犹新。

  1962年8月,家住昌宁县大田坝村铁匠寨的刘波和几个同伴一起去砍柴,忽然被路边牛踩踏出现的小落坑里泛出绿光的东西吸引。出于好奇,当时只有6岁的刘波就用随身携带的大刀往土里挖。越往深处挖,埋藏物呈现的面越大,害怕挖了死人陪葬品的刘波赶紧喊来附近干活的大人。经过小心挖掘,一把铜斧和一把铜剑出现在大家面前。由于当时村民没有文物保护意识,地方也没有成立文物管理所,挖出的青铜器随即被村民当作废铜卖给了供销社。刘波说:“如果不是昌宁县科委工作人员下乡时发现堆在废铁里的青铜器,村民也不会知道他们发现的东西是珍贵的文物,是需要保护的。”

  在刘波发现铜斧、铜剑两年后的1964年3月,昌宁县达丙区上达丙社员王国良等4人在县城东北大横山开挖茶地时,挖到了两具青铜铸造的铜鼓,其中一具内装有编钟6件;1992年9月,昌宁县漭水乡漭水村大门队社员王德胜等7人在开挖茶地时,挖出了4件铜绿色的器物,后经文物部门鉴定,出土的4件青铜器均为古代乐器编钟。

  故事远不止于此。2012年10月,昌宁县田园镇龙泉社区沙沟村民小组村民杨志美在位于大甸山的砖厂用推土机取土时,发现一个像罗锅底的东西埋在土里。一开始,杨志美以为是废弃的铜锅,没当回事,收工时就把铜锅带回了工棚。第二天,杨志美又在土里发现了更奇怪的东西:表面锈迹斑斑,弯如月牙的器物,旁边还有几颗珠子在泥土里透着光泽。感觉有些不简单的杨志美随即给修理工杨再昌打了电话,经过一个多小时小心翼翼地挖掘,两人在土里取出了一把刻有人面纹的青铜刀,并把它交到了文物管理所。文物管理所的专家们看到这把青铜刀后,敏锐地发现它造型奇特,和以往发现的青铜刀有很大不同,便迅速赶到大甸山进行实地勘察。

王黎锐在发掘现场

  不断苏醒的青铜器将考古界的目光吸引到了滇西小城昌宁。

  对话青铜

  ●中原一带出土青铜器并不鲜见,但在距离中原数千公里之遥的滇西小城昌宁出土了象征王权的铜柄铜钺权杖等重要器物,不得不让人振奋。

  2012年10月8日,保山市博物馆获知大甸山发现青铜器,当日赶到现场。经过仔细的现场勘查,市博物馆专家判断这些青铜器及残片来自墓葬,但是否有一个墓葬群,还需进一步勘探。当天夜里,保山市博物馆馆长王黎锐就通过电话向市、省文物主管部门领导汇报了相关发现和初步判断。次日,市县考古人员一早就到了大甸山,聘请了几个民工一起继续进行勘探,十点半,已经确定墓葬遗迹5个,零星遗物分布点多处,大甸山墓葬群的性质得到确定,该信息随即报告了省文物局局长,并确定省、市、县联合组成考古队进行抢救性发掘和勘探。该项工作持续至10月下旬,共抢救性发掘清理墓葬7座,出土各类遗物81件(套),勘探发现墓葬遗迹数十个。经报国家文物局同意,2012年11月15日,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市博物馆和昌宁县文物管理所等单位组成的联合考古队开始对大甸山4300平方米的范围进行正式考古发掘,大甸山墓地共发掘墓葬198座,出土随葬品268套。

  大甸山墓地出土的青铜器按器物功能可分为生活用具、生产用具、兵器、礼器和装饰品等,在这批出土的青铜器文物中,有国内首次发现长1.288米的铜柄铜钺权杖,和国内罕见的长约60厘米的卷尖人面纹弯刀。

大甸山墓地发掘现场

  在对所出土的文物做进一步研究后,专家认为昌宁大甸山大型古墓葬群是一个可以上溯到春秋末期,下限至汉代的古墓葬群。而这一时期,在保山和昌宁一带正是哀牢古国生存和繁衍的时期。这一墓葬从发现、保护发掘到考古研究,不仅可对揭示昌宁地方文化以及保山乃至哀牢的青铜文化提供实物实证,也能为构建哀牢文化体系研究提供更加翔实、科学的考古材料。

  “这是一次惊人的发现,也是我从事考古工作半辈子最振奋的经历。大甸山遗址的发掘是昌宁具有厚重历史底蕴的重要见证,不仅为我国边疆史、古代史、民族史研究提供了重要依据,也为当地社会经济文化建设提供了新的文化资源。”昌宁县博物馆馆长张云峰这样评价大甸山遗址的意义。

  如今,徜徉在博物馆里,无论是象征王权的铜柄铜钺权杖、集艺术和实用于一体的人面弯刀、还是奏响王者之音的编钟,总会给人一种跨越千年的联想。每次联想,都是与青铜的一次对话,都是对古老的保山大地璀璨文明的一次回望。

  闪耀的星辰

  ●在保山境内发现的青铜器,是古哀牢国先民在古老的保山大地创造出璀璨文明的最好见证,随着研究的深入,迷雾之下的哀牢文化也逐渐变得清晰。

铜剑

  伫立于大甸山上,犹有编钟之声扑面而来。在若远若近的音律中,似乎能看到一个手握权杖的王者,正和他的臣民们享受凯旋的庆功宴;走进大田坝镇白沙坡的深林里,在博物馆工作人员的解说中,古哀牢国能工巧匠在炼炉旁冶炼金属,敲打兵器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

  大甸山墓地的发现发掘,充分证明昌宁坝子应为古哀牢国某个较大部落的中心区域。虽然不敢断定古哀牢国政治文化中心的具体位置,但我们可以从出土的文物中得到这样的结论:古哀牢国曾经在这里孕育了一段灿烂的文明。

  距今2400多年前,青铜器代替了老旧的石器生产工具,让生产力得到了空前解放。得益于青铜冶炼技术的发展,古哀牢国的生产和军事均得到了快速发展,也使哀牢国国力得到强化、政权得到巩固。作为哀牢国繁盛的有力证据,大甸山出土的铜柄铜钺权杖、卷尖人面纹弯刀、铜指护、铜象牙、血色琥珀、嵌金丝铁器等器物为人们勾勒出了2000多年前,一个神秘古国的风貌。

  从铜指护、铜盒、铜镯这些带着美学色彩的装饰品中,我们看到了古哀牢国人对美的追求;从铜剑、铜矛、铜弯刀等出土物的数量和制作工艺中,我们不难发现,当时的古哀牢国人已经掌握了冶炼技术,他们通过冶炼铜矿,制造更为锋利的兵器,通过征战杀伐,扩张着古哀牢国“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的疆域。

铜盒

  大甸山墓地发掘后,对哀牢文化的研究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特别是2014年“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哀牢文化考古研究工作站”在昌宁成立后,考古工作者在保山市境内,特别是昌宁县境内持续开展了大规模的哀牢文化遗存考古调勘工作。

  一系列对哀牢文化的研究填补了云南区域性民族历史文化研究空白,为进一步理顺云南民族源流、增强民族凝聚力,全面开发丰富多彩的历史文化资源,推进民族文化建设,提供了新的依据和动力。

  如今,近2万平方公里的保山大地,依旧是哀牢历史和哀牢文化的自然载体,许多地方依然大量沿用着哀牢时期的地名,与哀牢历史文化密切相关的文物点,星罗棋布于各乡镇。随着调查和研究的深入,文化研究专家也发现,在哀牢后裔各族生活的部分地方,大多还承续着基本的传统生活方式和文化艺术。

  沧海桑田,曾经繁荣昌盛的古哀牢国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但一切想象的线,最终都会相交在探寻古哀牢国文化这样一个点上,因为王朝或有尽时,文明却永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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